第三百七十章 逝去的力量

　　巴特男爵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势，还有巧合与选择，召来了夏阎真这个天灾。
　　但也因为身份，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。
　　夏阎真要通过他，更好得“知己知彼”。
　　他看了巴特男爵身后的黑暗一眼，做了一个手势。
　　黑暗中，提亚马特出现，烈焰一般的眸子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情绪，扫向巴特男爵，如同扫过一件死物。
　　虽然收敛了龙威，但在黑暗中若隐若现，庞大狰狞，庄严古奥的外形，依然让巴特男爵心惊肉跳。
　　“这……这是龙？”巴特男爵忍不住问道。
　　语气中并不是窥见传说生物，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惊骇，而是一种“真是如此”的感觉。
　　“你见过？”夏阎真问道。
　　“不……这……”巴特男爵说道，“我只是没想到，如今还有龙。”
　　“哦？详细说说。”夏阎真说道。
　　如今还有龙，这话很有意思。
　　“根据一些历史文献的记载。在很久以前，这片大地上存在一些很强大的生物，它们有着比普通野兽更加巨大的外形，更强大力量，被称为魔兽。”巴特男爵说道，“后来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魔兽逐渐消失。最强大的魔兽，就是龙。很多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面，都有它们的影子。
　　“甚至，有考古学家，发现过疑似为龙的巨大骸骨。”
　　“人呢？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“有超凡魔兽，有没有超凡的人？”夏阎真问道。
　　目前来说，灵顿，英韦尔的蒸汽技术无疑属于“黑科技”，常规认知中的超凡、异常之力。
　　那么，除此之外呢？
　　他们是否还掌握另外的力量？
　　只是纯靠着蒸汽技术征服世界？
　　“有。旧贵族们，曾经掌握着一些极为强大的力量，那份力量通过血脉流传，延续着他们的统治。”巴特男爵说道，“但现在，他们和我们一样，都是普通人。”
　　准确一点说，不是旧贵族掌握力量。
　　而是掌握了力量，才成为了贵族。
　　“‘灵气’枯竭，逐渐演变成无魔时代，又走上超凡蒸汽朋克的道路。”夏阎真在心里给这个任务世界的现状做了一个粗暴总结。
　　他看着巴特男爵问道：“你确定那些旧贵族们，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量，变成普通人了吗？”
　　“以前我是肯定的，否则我们又怎么能瓜分他们的权力？”巴特男爵苦笑一下，“但现在，我不知道了。”
　　不知道的原因，是因为开膛手杰克。
　　因为夏阎真，更因为眼前的龙。
　　有活着的龙，那凭什么肯定没有活着的其它魔兽，乃至依然掌握超凡之力的贵族（后裔）呢？
　　巴特男爵已然没有了任何信心。
　　“走吧，去找那位马文伯爵。”
　　夏阎真没有再继续相关话题。
　　巴特所说的伯爵应该可以让夏阎真见一见蒸汽机械装甲，见一见这个任务世界目前的主流“伟力”。
　　“现在就走？”巴特男爵有些迟疑。
　　这个时代，在失去了原本的强大力量后，旧贵族们死命想要维持昔日荣光。
　　在很多事情上非常讲究，以显示自己的高贵和不同。
　　而新贵族们想要上位，同样追求着这些，他们通过融入瓜分旧贵族手中的权力。
　　而非砸碎昔日的腐朽，另起炉灶。
　　在双方的“努力”下，各种贵族礼仪，让很多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很复杂。
　　比如简单的见面，就需要先派自己的管家，或者女仆长这样有分量的角色，带着信函，前往对方家中，告知对方的同等地位的角色。
　　答应后，又由管家或者女仆长带着精心制作的信函，前往发起者家中，大家相互交换一下信函，然后再确定时间。
　　在确定好时间地点后，再用邀请函送上门作为正式邀约，然后带着回函回来。
　　最后，才真正的会面。
　　我要和某人见面，我的管家或者女仆长起码要跑两趟以上才不算失礼。
　　对方的也差不多。
　　并且在这一过程中，大家还不能见面（意外不算），否则都是失礼的行为。
　　像我派管家去，管家带着回复过来，然后我直接上门。
　　就很失礼。
　　比这个更失礼的，就是夏阎真现在要求的，说都不说，直接杀上门去——不过说实话，哪怕是在现实世界现代社会，一个招呼都不打，直接跑别人家去，也不合适。
　　而最最失礼，足以让人社死的，就是连衣服都不穿，带着恶客上门。
　　现在巴特男爵就要这么做。
　　但巴特男爵敢拒绝吗？
　　自然是不敢的，他甚至连让自己穿一件衣服蔽体的请求都不敢说。
　　只能被提亚马特抓着飞上天空，看着大部分地区已经陷入到黑暗中的灵顿，努力分辨，指明着方向。
　　夜风穿过身体，带走了一部分的热量。
　　好在巴特男爵足够肥胖，另外血纹甲也能起到一定御寒的作用。
　　并不觉得冷。
　　只是今晚过后，如果不及时补充足够的食物，他就要大病一场了。
　　镶嵌在身上的血纹甲，“内燃机”所消耗的燃料，是鲜血。
　　内燃机、蒸汽技术，最基础，最粗浅也是最重要的，就是“烧开水”。
　　烧开水带来强大的“能”。
　　而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，比起烧开水，还有一种“烧”，可以带来更大强的力量。
　　那就是“烧血”。
　　血液，才是蒸汽机最好的燃料。
　　夜晚的灵顿，哪怕是上城区和部分中城区有光，也很有限。
　　还未入睡的居民们，无法察觉在他们头顶的夜空中，有着一条龙悄无声息地掠过。
　　那些煤油灯，以及比起整个灵顿来说，只是星星点点的电灯。
　　两者散发出来的光芒，完全不足以照亮夜空。
　　黑色的夜空，就是提亚马特肆意翱翔的场所。
　　“那里，就是那里。”
　　回归到上城区，巴特男爵指着一个别墅花园说道。
　　“这个马文伯爵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夏阎真没有第一时间下去，而是问道。
　　“他是旧贵族，但是不是那种老顽固。”巴特男爵说道，“是王室蒸汽研发所的负责人，蒸汽机械装甲就出自研发所。”
　　“他家里有？”
　　“家中收藏了一台初代装甲……”巴特男爵说道。
　　如今蒸汽机械装甲，已经是第四代，早就实现了批量生产和投入实战中。
　　就和古代一样，不禁刀兵严禁甲。
　　无论新旧贵族，都可以有蒸汽枪。
　　但蒸汽机械装甲，除了王室外，法律规定，任何私人拥有都是违法的。
　　但可以钻空子，第四代之前那些装甲，可以拿来收藏。
　　初代装甲，算得上颇为珍贵的收藏了。
　　“还能用吗？”夏阎真问道。
　　“看情况吧，不一定。”巴特男爵也不确定。
　　如果是三代装甲，那不用想，绝对可以用。
　　所谓的收藏只是在钻空子。
　　包括巴特男爵家中，其实也有“收藏”。
　　只是夏阎真速度太快，直接劫走了男爵，精英保镖还没来得及穿上装甲。
　　装甲的穿着可不简单，需要专门的配装室和配装人员。
　　熟练的话，大概五分钟，不熟练，起码要十分钟。
　　收藏的装甲可以光明正大摆出来。
　　配装室就要建在地下了。
　　马文伯爵家中也是类似的情况。
　　“这么说，我现在杀进去，没有办法感受到装甲的战斗力了？”夏阎真问道。
　　巴特男爵连连点头：“如果想要真正感受四代装甲的威力，可以和马文伯爵谈谈，再安排。”
　　大家都是文明人，有什么事情，不能坐下来好好谈？
　　非要打打杀杀的，多不好。
　　“也可以。”
　　夏阎真示意提亚马特下降高度。
　　下降到差不多后，他直接跳下，顺便带走了巴特男爵。
　　提亚马特则是重新飞起，找个隐蔽的地方呆着。
　　灵顿有一条贯穿整座城市的旧日河，水系发达，还有湖泊。
　　提亚马特可以隐藏在旧日河中，很难被发现。
　　按照DND的规则，红龙并非是水系的黑龙，应该算作“火系”，生活区域是温暖的山脉，但不意味着它不能在水中生存。
　　提亚马特更是特殊的幽冥红龙，在水中生存对它来说根本算不上问题。
　　夏阎真和巴特男爵落下的地点，是别墅的后面区域。
　　这里不是“门面”，相对黑暗，也没有什么人在。
　　“喊。”
　　夏阎真推了巴特男爵一下。
　　“喊？”巴特男爵瞪大了眼睛，要他以现在的样子高喊？
　　“不然呢，你有办法和那位马文伯爵见面吗？”夏阎真问道。
　　“敲门，我去敲门。”巴特男爵咬着牙说道。
　　伯爵府邸的下人，都是训练有素的。
　　见到他这个模样，绝对不会声张，而是会第一时间告诉上面，管家再到伯爵本人。
　　经手一共三位，社死程度少一些。
　　巴特男爵过去，敲响了后面的一扇小门。
　　片刻之后，门打开。
　　紧接着，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。
　　非常响亮的女高音，划破别墅安静的上空。
　　巴特男爵露出绝望的表情，恨不得当场自杀，那样至少“死”得干脆利落。
　　随着女高音响起，别墅迎来了喧嚣。
　　过了十来分钟。
　　会客厅内，巴特男爵裹着一条宽大的毯子坐着，尽量不去看对面的人。
　　一位管家打扮的男子面带歉意地对巴特男爵说道：“抱歉，男爵阁下，暂时没有找到合适您尺寸的衣服。”
　　“没事。”
　　巴特男爵回答得很艰难，“帮我带个口信回家，说我没事，让他们在家里安静等着。”
　　“如您所愿。”管家躬身行礼，安静地退出了会客厅。
　　诺大的会客厅就剩下了三个人。